徐小云离职的消息,最终还是传到姨妈耳朵里了。不仅如此,她还得知外甥nV结婚了。她气势汹汹地使用蛮力,揪住侄nV儿的衣襟,在破旧的居民楼下吵吵闹闹。姨妈不怕出糗,就怕嗓门不够响亮,好让所有好事的人都知道:徐招娣是一个不孝nV。

    当姨妈一听到招娣结婚了,一桩喜事在她眼中就如同世界末日。她今日把侄nV儿约来,就是想出一口恶气。若不是前同事说漏嘴,她压根就不晓得侄nV儿居然戴着鸽子蛋一样大的钻石戒指。难怪从那会儿起,侄nV儿越发地冷淡,不会消息,不回电话,连一声对长辈的问候都没有。

    没教养的坏妮子,姨妈朝地上啐了一口痰。

    看戏的人多了去了。同住在一栋楼的邻居站在yAn台观看,路过的居民拎着蔬菜观看,楼下乘凉休憩的大爷大妈观看……他们对家长里短的事情习以为常,却又禁不住好奇之心,于是各个人皆是面无表情地目不转睛。其中几个邻里见过几次徐招娣,这会儿,他们还不知道她改名了。他们都知道姨妈是见钱眼开,活脱脱的势利眼,对待亲儿子如太子一般,对待侄nV儿如仇人一样。

    舞台只属于演出卖力的姨妈一人。徐小云的脖子被衣领勒出红痕。她低眉顺眼地一声不吭,即便身边有许多双眼睛看向她,她仍像是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傀儡,任由姨妈将她东拉西扯。她被姨妈连拖带拽地扯进居民楼四层,宛如一头行动迟缓的老水牛,脖子上的拴绳被主人残暴地拉扯,在阶梯上磕磕绊绊地迈着蹄子。

    表弟在家。是他开的门。姨妈进到屋里,嘴中的咒骂就没有停下。围观的群众不上前阻止,一是因为看戏的不怕事大,二是因为听到姨妈那一口语调尖锐的贵州话,以及吃人的泼辣气势,怕得都不敢轻举妄动。表弟b姨妈客气一些,可是眼睛盯着招娣,却透露几分诡异。

    招娣窝在沙发上,弯起腰背,看似怯懦地双手捧着表弟递来的温水。她不顾方才在楼下被姨妈扯乱的头发,始终低着头,双目空洞地盯着杯中的水面。表弟坐在招娣的身边。他身着居家短K和汗衫,大摇大摆地坐在沙发上,岔开双腿,好似故意把唯一具有男X特征的地方对着表姐,耐人寻味地说了一句话。

    “表姐变漂亮了啊。”

    招把本想将鬓边的碎发挽到耳后,可是听到这句话,随即把手规矩地放到膝盖上。她就让头发乱糟糟的。儿子的那一杯茶水,仍未熄灭母亲那不甘的怒火。姨妈放下水杯,毫不客气地指着招娣,严声厉sE的质问道。

    “要不是同事和我说你结婚了,我还被瞒在鼓里!你净是好的不学,坏的全学去了!你结婚,也不和我这个姨妈说说,我就怕你被男人骗了。上海什么地方?你不像你表弟读得书多,但也听说过老上海吧?那都是销金窟的资本主义世界!男人就是玩弄你,你还傻傻呼呼地结婚?还是说,你只是给人包养去下蛋的?我看你,又没那个本钱……”

    表弟一听,来了兴致,立即合拢双腿,上身朝招娣倾去,贼兮兮地笑问道。

    “表姐,你真的给人包养啦?”

    招娣不作答。过了一阵,她淡淡地说道。

    “我知道我不值钱,但我也是正正经经地拿了结婚证。”

    贪婪的母子俩如同肮脏且丑陋的鬣狗,他们不约而同地对视一眼,似乎共同思考着要如何分食眼前这块肥r0U。姨妈随手把桌上的卷纸扔到招娣的头上,出言讽刺道。

    “钱呢?没有钱,你结个P婚!你男人给的聘礼,我可是一毛钱都没有收到!”

    招娣不闪不避,纸巾就从她的头上弹开,掉落到地上。她看着卷纸滚到茶几的对面,说道。

    “他没钱。”

    姨妈的脸sE愈发狰狞,因为得不到便宜了,便恼羞成怒地大声骂道。

    “没钱?别人卖身都要收皮r0U钱,你呢?白白给男人睡?你个没脑子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