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国师塔。

    地上横七竖八的倒了几个蒙面之人,浑身软软的,四肢被强行卸下。容貌也毁得干净,唯有招子黑沉沉的,透着恨和怒火。

    “唔唔唔!”

    他们的下巴也被卸了,口不能言。

    旁边有人上前,只听见“咔哒”一声。

    “为什么来杀我?”昏暗的光弥漫在国师塔内部,光线在离忧面庞上投下阴影,“你是溶月的暗卫?还是顾安王世子派来的?”

    “你和九提督那个疯子一样,都为那个狗皇帝效力!天下想杀你的人多了去了!”那个领头的刺客声音嘶哑,明显是毁了声音,“以后还多的是!”

    离忧半边脸隐在黑暗里———

    “也对,天下想杀我的人不计其数。”他叹了一口气,“即使你们毁了容貌,毁了嗓子,除去一切身份标识,我还是认得出。”

    那些刺客不说话了,沉默在国师塔里蔓延。

    “把他们换个身份,给邶北关的顾元墨送去。”离忧语气淡漠,“四肢接上,武功废除。”

    那几个刺客眼里怒火高涨,眼眸深处隐隐有绝望。

    他们是暗卫,可废了武功的暗卫,就是无用的棋子,如今被丢回去,对他们来说是一种比死还可怕的羞辱。

    主辱臣死。

    但他们牙齿里的毒药已经被挖出来了,生死早已不掌握在他们自己手里。

    他们甚至不知道,为什么离忧会对世子暗卫的招数这么熟悉,熟悉到他们毫无招架之力。

    有人将他们拖了下去,恭敬地隐没到阴影中。

    “顾元墨现如今镇守邶北关。”离忧沉吟道,“传令下去,让戎狄里的暗桩动起来。”

    “南边邺祁关的屯粮抽出六成,秘密送往邶北关,务必亲自交到他手里――以当今天子的名义。”

    “鹫城周围的水源全部毁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