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恢复的速度比不上受伤的速度,腹部泥泞一团,分不清是哪里在出血。

    维瑟跪在地上用手臂支撑着身体,想要在缠住怪物这几分钟里先喘口气。

    天使们要再不来,他可不保证这活儿还能替他们揽多久。

    怪物在人类身上没有吸收到魔力,又被维瑟耍了这么久,怒不可竭,不住挣扎着试图从锁链中脱身。

    维瑟本以为这锁链还能禁锢一会儿怪物,可锁链的链接处不断发出的“咔咔”声让维瑟谨慎地提起了刀。

    怪物凶狠地蹬地,撑断了几条锁链,背后射出一排尖刺直直朝维瑟而来。

    维瑟草草处理了侧腰,用剔骨刀横着一挡,避开了大半,剩下的也都是些小伤——比起身上的致命伤来说。

    他被刺伤了小腿,每走一步就钻心剜骨的疼,怪物不依不饶着接近他,维瑟不得已要跑动着避开怪物的攻击。额头上留下来的汗混着血,蛰着他的眼睛,维瑟用手背胡乱抹了一把,用刀撑着地向上一跃,避开了怪物横扫过来的尾巴。

    维瑟正要修复被尖刺擦到的手臂,这尖刺中带毒,被划到的地方显出被腐蚀的黑色血肉。维瑟咬牙削掉了附近的皮肉,用魔力强行止住毒素向心脏蔓延。

    倏尔,怪物的尾巴袭来,维瑟惯性向上跳棋,只是这一次没有横扫,而是直直贯穿了他的胸腔。

    怪物用尾巴把维瑟递进嘴里,它被戏耍了太久,此时不管维瑟还会不会在它身体里折腾,它都要将维瑟吞进去,拆吃入腹,成为它魔力的一部分。

    维瑟闻到了熟悉的味道,那是曾经笼罩在他头上经久不散的、独属于死地的腐烂而阴暗的味道。在几千年后的今天,他在人界久违地闻到,还是一如既往地让他恶心。

    他之前大难不死地逃离死地,靠自己赚回来的几千年,今天就要还回去吗?

    突然,他感觉怪物的身体僵了僵,有一支箭吸引了怪物的注意力。维瑟察觉到怪物的反应,在心里骂说:该死的天使最好是你们来了。

    他艰难地回头,看到了一个可怜的人类正灵敏的在地上打着滚,背后背着一个箭壶,箭壶里面装的是附了魔的羽箭。

    也是,人类的弓箭不会伤到怪物分毫,能让怪物行动受阻的,是且只能是他送给艾布纳的弓箭。箭壶里没几只箭,因为这玩意本来也就是为了让艾布纳防身用的,而不是让他现在出来送死。

    维瑟借着怪物僵硬的这几秒,砍断了怪物的尾巴尖,在地上受身一滚,顺便给艾布纳套了几层结界。

    临到嘴边的食物跑了,还被这么个小东西戏弄,怪物长啸一声,挥起尾巴向地上重重一砸。

    艾布纳朝侧边一滚,又被维瑟的魔力推了一把,堪堪擦着尾巴的侧边略过,被掀起的风吹得翻了好几个跟头,所幸没受什么伤。

    维瑟跑向艾布纳,抱着人借墙壁向上一跃,落在舞厅的二楼平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