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见过的最坦诚的人。”

    舒言侧头看着他轻轻地笑:“我就当你是在夸我了,坦诚使我问心无愧,使我不论在任何时候都不对做的任何事感到负罪感和悔恨——我已经有足够多的悔恨了,可不想添加更多。”

    “哪怕伤害到别人?”傅眀深将车开进车库里,车内车外都昏暗,两个人都没有要下车的举动,他侧对着她执意不去看她那双美丽的眼睛:“哪怕是善意的谎言都不行?哪怕这能使别人有片刻的希望都不行?”

    “或许,但前提是我觉得这个人值得我不够坦诚。”

    傅眀深微低头状似沉思,轻微的呼吸声难掩沮丧的气息,舒言手放在了车门上已经准备离开,她不忍心见他陷入悲伤又恐自己的安慰会使他拥有更大的麻烦,于是淡漠地同他说:“傅眀深,下次见。”

    “明天有时间吗?”傅眀深突然说。

    舒言没反应过来,错愕地看着他。

    “明天有个小聚会,希望能邀请到你。”傅眀深直直面对她,漆黑的眼睛里浮动着她难以感受和言说的情绪:“只是一个小聚会。”

    “深感荣幸。”

    舒言说完同他道别,回了公寓。

    傅眀深这段时间都将暂用她的汽车出行,当她离开后,一切都变得安静和不急不慢了,他独自在车内沉思着:究竟是哪一天,令自觉感情无用的自己反复地陷在同她的感情中。

    他甚至对那天的分手都记忆犹新,她果断地提出了两个人并不适合,在此之前他们结束了晚餐,他正要讨要一个甜蜜的报答,她无情地推开了自己,并说出了这个可怕的话语。

    “傅眀深,我们真的不适合,所以分手吧。”那天她举出了无数两个人的优缺点以此来证明她的做法是多么的正确,而最后一句话是:“我讨厌做╱爱,讨厌亲密接触,一段没有性的感情你不会喜欢的。”

    他那天简直要气疯了,冷漠地质问她:“你认为我同你在一起就是惦记你的身子,只是为了追求一场又一场的愉快?舒言你就是这么看我的?”

    她明显被他的冷漠和刻薄给吓住了,沉默思索了很久才说话:“除夕夜的晚上我喝醉了,醉得不省人事,你一直陪在我的身边……下半夜我却和你交缠在床上……”

    向来能冷静分析各种难题的傅眀深在她的面前不住恼怒,甚至是分不清是生她的气还是生自己的气,到了最后他冷哼着,满是掩藏不住的讽刺:“你在怪我趁虚而入,认为我是个情场老手,一个只追求肉╱欲的男人!”

    “不,不是这样的!”她难得扯高了音调同自己争辩:“我只是觉得这一切都发生得太突然了……”

    “所以你压根就没做好与我在一起的心理准备,同我在一起那么久却无法使你的放下戒心,你依旧在害怕我。”他就知道,他很早就感觉到她在与自己相处时总是横梗着某些事物感情,两个人压根就无法做到真正的亲密。

    “傅眀深,你冷静点,如果你愿意听我——”

    “我很冷静。”他说:“你认为我是个蛮不讲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