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鸣对这事的感受,舒言多少能感同身受。

    而她无法给他过多的安慰。

    事已至此,安慰只是覆在伤口上的微风,不足一提。

    “我们可以阻止什么?”舒言冷笑着,脑海中快速闪过乱七八糟的事:“只要不成为他们犯错的借口和理由就该庆幸了,难不成还能指望他们把心思放在自己身上吗?”

    程鸣微侧头看着她,桃花眼微微扬起,透着与她思想有多合拍的愉悦感。

    舒言跟着笑了笑,转而看向了车外。

    回到家属院里,舒念安已经去上课了,她找不到钥匙在哪儿,打了电话问了顾敏华,才从窗户上花盆底里取出了钥匙,屋外又是风又是雪,一进屋里头就让舒言舒服得拢了拢衣服。

    程鸣坐在沙发上,舒言去厨房倒了茶招待他,原本想趁他喝茶的时候去楼下找些能敷衍过去的借口,然而还没踏上楼梯,就听到程鸣的声音。

    “你和傅眀深在一起那么久了,还没想过结婚吗?”程鸣知道这件事还是好几年前的事了,从家属院某个阿姨的口中得知,相比于家属院其他人在得知这个事实时是多么的惊讶和始料不及,他冷静到仿佛意料之中:“听说傅眀深去了苏黎世工作,怎么没陪你一起回北京城?”

    “结婚只是一个仪式。”舒言说:“那你呢?”

    “我?”程鸣原本认为舒言绝对会和他一样有着相同的想法,然而她的提问还是让他失望了:“作为情侣关系目前只是互相适合的过程,结婚就像是一条坚实有保障的锁链,它在一点一点的将人原形毕露,等到生锈了就知道连同锁链困在一起的躯体也早就腐烂不堪了。”

    舒言很赞同他的看法。

    虽然这个世界确实存在相濡以沫的爱情,也存在长长久久的婚姻,但她知道自己并不是一个有趣值得人喜欢的人,这种令人羡慕的感情压根是她无法拥有的。

    “舒言。”程鸣站起身,走到她的身边,楼梯口处被窗帘遮挡了阳光,昏昏暗暗中,舒言看到他俯下身,正意味不明地笑看着自己:“我们经历过相同的事,是同一类人,我已经从你的眼睛里看出了与我相同的想法——既然觉得婚姻无用,那你日后还会和傅眀深结婚吗?”

    “你好像很在意傅眀深。”

    “我只是很好奇——”程鸣说:“像傅眀深那么无趣的人,你是怎么做到和他在一起那么多年的。因为恐惧还是将就?说起来,在很久以前,远在幼儿园的时候,你一定想不到他还动手打过人,这会不会出乎你的意料之外?把那个小孩子堵在小巷里,拳打脚踢,语言威胁,这还是那个所有人眼中聪明懂事的傅眀深吗?”

    “前几天我还因为打人进过局子里,看来我和他确实挺配的。”这在早些年就目睹过傅眀深打架的舒言看来并不是一件值得惊讶或隔应的事:“他不是一个暴力的人,常常都是用法律或者道理解决问题,但是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懂这些道理的。”

    “你认真了?”程鸣发现某物似的愉悦的笑了笑:“我还记得幼儿园时候的你,那么小一个,总是害怕这害怕那,又傻乎乎地觉得能抗过去那些事。我还记得你跟老师打报告,是不是还和傅眀深打小报告了?”

    “你说了这都过去了。”舒言用手指按着他的肩膀推开了他,双手抱胸:“程鸣,我不知道你的女朋友知道你跟女人这么亲近会不会生气,但是傅眀深绝对不喜欢一个男人靠我这么近的。”

    程鸣抬手,笑了笑,接而目送她上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