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卿笑着起了身,“我还是先与长怀说了,再让祖母告诉舅母们吧。”明英来扶着人,长卿却问着,“三舅母,长怀可是在房中读书?长卿去看看他。”
小张氏也起身来送人进去:“是呢,与天勤一道儿。你且去寻吧,就在后头。”
等得长卿去了里头,李氏方才一副哀苦,叹气出来,“这是什么事儿…”
小张氏却笑着,“该是好事儿。若是安远侯府还能起来,徐府在京城可不还多了个靠山么?瞧你,一副愁眉苦脸做什么?”
“我是说长怀那孩子,老太太可说得好好的。这可是要反悔了?”李氏说着有些气急,拧着帕子起了身,“不行,我得找老爷说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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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卿进来书房的时候,鼻息里闯入一抹浓浓的墨香。徐府是大家,用的墨也都是好墨。两个男孩子就这么坐在书桌前,一左一右,正一道儿习着字。
听得书房房门开的声音,天勤一把抬了眼,“是表姐来了。”说罢,方才戳了一戳一旁还在写字长怀。
长卿记得,三舅父那时候也是不喜欢读书的性子,天勤便也活泼一些。比起舅父家顺风顺水养大的天勤,长怀的性子便就沉了许多。手中放下笔的动作稍稍迟缓,却很是端正周圆。
长卿却笑了笑,那放笔的姿势是与阿爹学的,不紧不慢,是本着对笔墨文字的尊重,持着一副安然的心性。这才是安远侯府的公子。
天勤已经来拉着长卿的衣袖了,长怀方才从座上过来。长怀的眉目像阿娘,与长卿一样是一双凤眸。小公子望着长卿眉眼弯弯一笑,却是与长卿作了一揖,“阿姐来了。”
长卿直去寻着他的手:“昨日顾着陪祖母吃饭,都没与你说上话。”
长怀这才持着她的衣袖,将人扶去了窗边的茶座坐了下来。
长卿却见得长怀眼里几分湿润,“阿姐瘦落了许多,这两年定是吃了好些苦。”
天勤去了外头吩咐下人们送茶水来,方陪着过来与姐弟二人说话。听着长怀颇有些伤感,忙着缓和着二人的情致,“我看表姐确是出落得更好看了。”
长卿一指头戳去他额上,“天勤倒是越发像三舅舅了,圆滑得很!”
天勤笑得呵呵的,脸上却不自觉的羞赧了。
丫鬟送上来茶水的时候,一并将三舅母方才送来的燕窝端来了长卿眼前,“夫人吩咐了,让端来给姑娘的。”说罢,那丫鬟又去提点了一番天勤,“夫人找少爷有事儿。少爷且随我去吧。”
天勤还有几分不愿意,可他向来和长怀要好。昨日夜里,长怀因得阿姐回来,高兴得很晚都没睡着,拉着他说了好久的话。天勤便是知道,长怀定也想和他阿姐单独呆一呆。
那丫鬟又催促了声,天勤便随着她出去了。留的姐弟二人单独在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