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盈盈一双美目看向妙妙道:“我才去看过秋月,二十大板打下去,几乎去了半条命,终日只能趴在床上,不敢轻易动弹。便是为着良心,妙妙也该放下一些私心,道歉这些话说出口又做得什么数?给双方一个台阶罢了。妙妙,你说呢?”

    “探望自然是可以,但是我觉得我不应该道歉。因为做错事的,本就不是我。”妙妙觉得自己迟早死在自己的倔强上面,与这位传闻中的大小姐第一次见面竟就是这种对峙的局面,自己以后在府上估计很难混了。

    宋盈盈目光一厉,不再看她,却看向宋眠,道:“没想到哥哥的小丫鬟也是牙尖嘴利,连我说的话也不放在眼里的。可怜秋月忠心耿耿待在我身边伺候这么多年,我莫非连替她做个主都不行吗?”

    宋眠安抚地看了一眼妙妙,上前一步挡在她面前,对宋盈盈说道:“做主可以,动我的人,不行。妹妹身子骨弱,便快些回去歇着。免得受了寒凉,爹娘见了心疼。来人,送大小姐回去。”

    竟是要护定妙妙的意思。

    宋盈盈脸色一沉,对着听命要护送她回去的人道:“用不着你们,我自己会走。”

    宋盈盈本想着一个才进府的小丫鬟,算得了什么。即使她跟宋眠素来不睦,想必这个情面宋眠还不至于不给。到时候怎么惩罚妙妙给秋月出气,还不是她说了算。但宋眠的态度着实让她生气极了。去探望秋月时,秋月就一直向她哭诉,宋盈盈哪想到宋眠这般护着一个小丫鬟。

    方才看那小丫鬟倒有几分姿色,只是年纪尚小,显不出来。莫非是宋眠看上她了?

    宋盈盈愤愤回到自己的院子,提笔便开始给远在京城的爹娘写信,说自己受了欺负,要他们快些回来给自己做主。写毕,递给身边的冬月道:“你拿出去寄了,要加急。这府上,我是没什么地位了!”

    冬月领命,快步出去了。

    妙妙没想到宋眠这般护着自己。看着宋眠的背影,她想问又不敢问。宋眠却好似背后长了眼睛一般,道:“有什么话便说。”

    妙妙把话语在心里过了一遍才道:“少爷,我是不是害你和小姐产生矛盾了?我”

    宋眠转过头,黑眸定定看向妙妙,嘴角含着几分漫不经心的笑,道:“我们本来就有矛盾,和你的事情无关。你也不必自省,这件事本就是秋月心思不正,自作自受罢了。你去给她赔礼道歉算什么,有理都变成无理了。且把心放进肚子里,既跟在少爷身边,便是我罩着你。凡事,该怎么做就怎么做,不必拘着。”

    妙妙心里受了些鼓舞,道:“我没想过要去向秋月道歉。但是少爷,今天真的谢谢你。若不是你这么相信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好。”看到厨房那些人各个都不肯为她作证的时候,妙妙的心凉了半截。但宋眠的举动却叫她彻头彻尾地燃起了希望。

    “该谢的,不仅要谢,还要好好记在心里。”宋眠说道。

    妙妙怀疑自己听错了,惊诧地看向宋眠,却撞进他含笑的目光里。她心里咯噔一下,立刻转开了视线。妈呀,少爷笑起来,真的很好看。

    经过这件事,妙妙在府上格外留心起来,生怕自己走在路上就被人套了个麻袋一顿毒打。但一连十几日过去,都无事发生。一切风平浪静下来。为此厨房的李大娘还私下专门和妙妙表达了歉意,妙妙虽然心寒,但也认为是情有可原,那时李大娘还是有想替她说话的念头的。只是那个局面,很难。妙妙笑着说理解。

    到了月底,总算可以出府一日了。妙妙其实也没什么去处,她早上和宋眠告了假,先去了破庙找馒头,却扑了个空。破庙里里外外就那么大点地方,里面还有别的乞丐宿在这里。有个老乞丐平素不爱出去讨饭,专等着肚子实在饿得不行了才出去。他见了妙妙道:“你找那小子?”

    妙妙道:“是啊,馒头去哪里了?他今日又出去赚钱去了吗?”馒头年纪大点了就经常出门去找些力气活干干,也能赚点小钱。

    那老乞丐眼皮一掀,伸出手掌来,道:“给钱啊,这问题可不是白问的。你如今发达了,怎么不带着那小子?我看也是个没良心的,枉费那小子处处护着你。”